是风动番外3 吵架（下）-桃然

那是两个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一晚。凌晨三点顾魏肿着眼眶吃下了他备在休息室倒班用的褪黑素勉强入睡，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感觉自己都是浑浑噩噩的。

陈宇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两个人陷入了莫名的冷战中。

按照往常，中午顾魏得空掏出手机时总有陈宇发来的垃圾话，连出警回来看到路边两只小狗打架都要给他拍个视频看。可是今天，顾魏等到晚上下班，手机连同心里都是空荡荡的。

他开车回家，家里一片漆黑，没有买菜，他躺在沙发上，缩在昨天的那个位置，自己点了外卖。

他好想吃家常小炒，想吃一些开胃的菜肴，今天要提交订单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点的菜都是双人份的量，陈宇都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回家吃饭。

他撇了撇嘴，又换了一家店，点了一个猪扒包和冻柠茶套餐。十二月底气温早就降到了个位数，一向养生的顾魏赌气一般地喝加冰块的冻柠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

反正那个啰嗦的笨蛋也不在，随便吧。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给陈宇发了一条微信，像是主动找了一个台阶一般。

[加班了？回家吃饭吗？]

结果就这样抱着手机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手机震了好几次，他满怀希冀地打开，居然都是一些工作群聊和志愿群的@全体成员，想念的那个人都没有任何回复。

顾魏在脑海中设想了好多场景，怕陈宇是出了什么意外，又怕陈宇只是单纯不想理自己，到最后努力地宽慰自己，陈宇可能只是出任务没看手机。可是就算之前去外地出任务，陈宇每到休息的时候早就巴巴地跟自己诉苦了，哪会像今天这样。他就这样一直胡思乱想着，越想越委屈。

顾魏躺到了陈宇平常睡的那一侧，揪着陈宇枕头的一角，把头埋进枕间蹭了蹭眼角。以往，这个点他们早就抱着一起睡觉了，现在被窝里都是冷冰冰的。

脚也是冷冰冰的。

手机终于在零点前再次振动，伴随着视频的铃声，让顾魏从失落的情绪里抽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了手机，接通了陈宇打来的视频电话。

那头的陈宇看到顾魏接了，赶紧坐正了身体，“对不起啊宝宝，我下午出任务去了，当时给你发短信了，结果可能开车的时候还连着所里的wifi，信号不好，那条消息没发出去，真的，我给你截图。”他话音刚落屏幕画面就不动了，顾魏看着陈宇定格在屏幕上的神情一阵恍惚。随后几秒顾魏就弹了消息，点开一看，确实陈宇三点多的时候就给他报备了，但是信息边上有一个红色的符号，显示网络不好，消息没发送成功。

“我刚蹲点换班回来，刚开机！我才看见你发的，宝宝，明天回家，你睡了吗？没把你吵醒吧？”

陈宇跟往常一样的语气让顾魏听了不由得鼻子一酸，他想开口，却感觉自己的嗓子被什么堵住了，开口感觉自己声音是说不出的哑。

“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不回你短信的，让你担心了，我也不是要跟你吵架的，还有，还有昨天也不是想离家出走的，我就是想去外面坐坐，吹吹风，你走了之后我还是去小区里坐了坐，真的没有想跟你吵，我就是觉得我昨天那个时候不冷静，怕万一我神志不清哄不了你还惹你生气……别哭了好不好？你眼睛都红了……”

顾魏慌乱地把手机挪开，用手抹了两下眼睛，确保自己能用正常的语气开口说话了才重新拿起手机跟陈宇视频，“我不生气了小宇，我们不吵了好不好？……你，你吃晚饭了吗？去哪了？晚上住哪？明天几点回家啊……”每次出任务，陈宇的吃住基本上都是凑合，吃不好也睡不好，有的时候会连着好几天，有几次陈宇回家脸上还带着青色的胡茬，好憔悴的样子，顾魏看了特别心疼。

他好想现在就见到陈宇，却不料自己关心则乱一般，抛出了这一连串问题，问完的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占有欲、控制欲特别强的伴侣一样，怕陈宇嫌他烦，嫌自己不给他个人空间。

还好陈宇根本没有在意，他在电话那头乐呵呵地，很喜欢被顾魏关心的感觉。

“晚上凑合一下，估计睡不了了，大概三四点的时候他们交头，我们去抓”，说完他举了举自己手上的肯德基，“今天伙食挺好的，张宁哥请客，吃烤鸡腿堡~”，他用一只手扒拉了一下汉堡的包装，咬了大大的一口，“还没冷透，挺好吃的。你晚上吃了什么？”

“菠萝包”和冻柠茶。他才没傻到说自己喝冰饮料了呢。

“澳门葡什么记那家吗？之前你值班的时候我点过，他们家冻柠茶挺好喝的。”陈宇拿起边上的矿泉水瓶灌了一口水，“哎，现在如果有一杯冰可乐就好了。”陈宇咬了两口，一个巴掌大的烤堡就消失了一半。

“大冷天喝什么冰可乐啊！你慢点吃啊，细嚼慢咽，吃太快对胃不好……”前半句顾魏有点心虚，到后面又提高了语气，陈宇虚心受教。

……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看着时间都快一点了，陈宇紧急叫停了顾魏的谈话，让他快去睡觉，“明天早上七点多还要起床，我估计没空叫你，别到时候又起不来了。”

“明明之前都是你非要……我才起不来的！别乱说话！”顾魏脸上蒙上了一点绯色，他脑海中浮现了以前一些不太好明说的记忆，好多次都是陈宇仗着自己不排手术乱来，老折腾到很晚，害自己睡眠不足，早上才不想起的，正常情况下他铃声一响就能爬起来的好不好。

“噗，那非要这样算的话，明天你起不来，可能也是因为我啊！”陈宇在视频那头笑，发出了鹅鹅鹅的笑声，他平时笑起来很乖，非常讨长辈喜欢的那种，但此刻小括号都变得坏坏的。

“你闭嘴！挂了！！！我睡觉了！笨蛋才不睡！”

“好好好，我是笨蛋，我不能睡。”

“注意安全！别受伤了！”

“知道了，你老公干的是民警，又不是刑警，哪这么容易受伤。”

“啧”

“挂了挂了，白白白白，要不要亲亲啊？”

“不要！886！！！”

“好好好，亲亲亲亲，白白！”

没有吃褪黑素的顾医生第二天心情舒畅地去上班，今天他在住院部值班，没有排手术，与以往相比，是非常清闲的一天。下午他在住院部的办公室跟一个家属谈完病人的身体情况和治疗方案后，整理病例的时候手机不断振动，一些群聊和私聊的消息纷纷弹出，最上端的一条消息让顾魏突然慌了阵脚。

[顾医生！！！陈警官出事了！在急诊！！！]

[图片]

看到这个消息的后一秒，他的手机不知道怎么就脱手滑落在桌面上，发出了一声不重不响的声响，同办公室的医生循声看他。顾魏起身的的时候脚都是软的，踉跄了一步之后急忙奔向急诊大楼。

赶到急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完全丧失了以往引以为傲的冷静，像是一个初来急诊就医的病人家属，急诊很大，他根本不知道陈宇被分诊后送到哪里。在看到陈宇的军绿色工装裤上一片濡湿的血迹后，他真的好害怕。

正当他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端着托盘的护士发现了他，带着他走到一个临时床位上，陈宇的裤子被急诊医生剪开，腿上的血迹被擦干，创口也包扎好了，此刻他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输液，周围围了几个警官。看到顾魏过来，陈宇赶紧支起身子，结果牵连到了手上和腿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顾魏上前了一步，其他几个警察先他一步上前去摁住陈宇，让他好好躺着别乱动，顾魏停了一下脚步，转头去询问护士情况。经过护士和几位警官的讲述，原来是他们在抓捕一起恶性lun奸案的另一位漏网之鱼的时候，具有很强反侦察意识的嫌疑人带了刀，狗急跳墙地刺向一位警察，陈宇一把拉开了那个同事，不小心牵到了手上的伤口，反应慢了一秒，这才没能躲开后面的一下。

还好冬天穿得多，乖宝宝陈宇还穿了一条他姥姥织的线裤，歹徒的那一刀有两件衣物庇护，腿上的伤口划得不深，没有割到股动脉，已经是万幸。但因为腿上血管分布多，加之狭长的一道伤口，有一定的出血量，安全起见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陈宇在边上乖乖地听着，心虚地瞥了一眼顾魏，打算顾魏等会儿说什么他都受着，没想到顾魏却垂眸，什么话也没说，陈宇心里一阵忐忑。

后面顾魏帮陈宇去办了一系列手续，找了一个双人病房，几位警官帮顾魏把陈宇的病床推向综合楼住院部，等他回到病房里的时候陈宇正凶巴巴地打发他几个警察朋友走，床头还放着一个刚买的果篮，“我都说多少遍了，阿浩你真的不用谢我了！那一刀我不拉你都直接捅你肚子上了，现在我就受了点小伤，真没事！医生都说了观察几天就行，你们还送这么大一个果篮，天天吃这个一个礼拜都吃不完，别诅咒我住这么久的院！！！走走走赶紧走，你们刚刚围在一起都把我老婆吓坏了！等会儿没人出警师傅你知道你们在我这儿该发脾气了！”

几个警察悻悻地离开，有一个熟面孔还拍了拍顾魏，顾魏想起来是之前聚餐见过的一位警官，但是记不起名字了。“这小子，嘴冷心热，多亏他拉了阿浩一把，他现在是前辈呢，阿浩是组里的新人……”说话间，突然有个看起来嫩生生的小警察朝顾魏鞠了一躬，喊了一句响亮的：“嫂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刚喊完就被刚刚的熟面孔警察拍了一下头，“住院部喊什么喊！”熟面孔警察抱歉地看了顾魏一眼，怕他对嫂子的称呼感到不舒服，他其实也想喊一声弟妹的，但也不知道该不该叫，索性跳过了，“小屁孩瞎叫，哎，总之，麻烦顾医生了。”

顾魏摇了摇头笑笑，“应该的，你们快回去上班吧，我照顾他就行，你们放心。”

送走了警察同事，顾魏冷着一张脸靠在门边，“现在精神了？刚刚躺在床上跟个病鸡一样，还说让我放心？你拿什么让我放心！”

陈宇努力支起上半身，让自己靠在床头，“我这不是没事儿吗，我组里那个新人笨头笨脑的，我师傅让我带他，当哥的不得照顾点，你说是吧？“

“真好啊陈前辈，当哥的献身精神不错啊，你要是伤口深一点，就划破股动脉了！到时候出血量比你今天流的多好几倍！你让我怎么办！”

“我……我错了……哎哟，好了好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他话音刚落就被顾魏瞪了一眼，悻悻地低下了头，“我以后一定注意……你过来吧，让我抱抱，我现在不能动……”

顾魏听话地走过去，弯下腰半个身子贴着陈宇，看到了陈宇腿上的伤口，又是一阵后怕的心悸，“我不是要凶你的，我就是担心你……”

陈宇正搂着顾魏的后脑勺想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呢，就被门口的突然传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一个小护士拿着夹板过来要交代一些注意事项，看到顾医生被他男朋友抱在怀里，突然就不知道该不该走，慌乱间不小心推了一下门，发出了一阵声响。

“额……嗯……顾医生？额，那个，要不你跟23号床交代一下注意事项吧，我就，我……”小护士有些语无伦次的。

顾魏脸皮本来就薄，在医院里跟陈宇抱抱被护士撞见仿佛都能预见到他们几分钟之后医院微信群里炸开锅的场景，他连忙远离陈宇的病床，“还是，还是你交代，我、我先走了……”说完逃也似地离开。

护士告知了陈宇一些设施的使用细则和病号服的穿着事宜，又从板夹中拿了一张纸出来，“额，陈警官，你有陪护人吗？”

“啊？一定要找陪护吗？他，他有的时候还要值夜班，应该不能陪吧……”

“嗷嗷嗷，没事，我们科跟顾医生他们科不一样，没有陪护也没事，就是你的腿可能不太好走路，上厕所什么的注意一点，最好还是有人陪。那这张陪护单子就不填了哈，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来给你打留置针，之后输液方便。”

陈宇表面冷酷，毫不在意的样子，等护士走了以后就拿出手机，开始添油加醋：

[老婆，护士说我一个人住得买个拐杖🥺]

[？？？]

[她说我自己走路没人陪的话很不方便🙁]

[……]

[……你腿是伤了，不是断了，陈宇前辈。石膏都没打用什么拐杖啊]

[那我晚饭怎么吃啊] 他的言外之意是你过不过来和我一起吃

[护士台会给你定的，跟姥姥之前一样，送到病房门口]

陈宇噘着嘴不说话。

坚强又独立的陈警官在冷冷清清的病房里度过了难熬的六个小时，医院的病号餐难以下咽，顾魏也不知道在不在忙，他的手机没电了，也没充电器，一切都糟糕透了。

七点多的时候他看着电视昏昏欲睡，突然病房的门被暴力推开，顾魏拎着两大兜子东西，好像都沉甸甸地。顾魏把袋子放在地上，很不优雅地喘着气，“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我手机没电了……”

顾魏啧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充电器给陈宇，“先用我的吧，你的充电器在哪？我回头去给你拿来。”说完他又从一个大袋子里拿出了一条被子放到陪护床上。

“在单位，你这是……”

“干嘛？”顾魏开始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了脸盆和刷牙杯，“你的毛巾我也拿来了，想打电话问你有没有什么东西缺的，你不接，我就看着拿了，你看看少什么，我明天回家拿。”

“你晚上，陪我睡吗？”他没等顾魏回复，又补了一句，“但是医院陪护床不舒服吧，可能晚上他们来查房，你也睡不好，你还要上班呢……”

“哦，有道理，那我回家吧。”顾魏撇了撇嘴，作势要走。

陈宇顾及自己的腿不敢起身，只能伸手挽留，“诶！！！别！！！你陪我，老婆陪我！”

顾魏从袋子里拎出了个袋子，捏了一把陈宇的脸，“行了，不走，给你带了点菜，吃吧，多吃点，好得快。”

陈宇手机充上电之后马上在兄弟群里拍了个照炫耀：[兄弟们！我老婆给我带夜宵了！😋你们别给我带了]

底下是清一色的回复：[哦]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宇怎么睡都不得劲，顾魏躺在边上小小的陪护床上，陈宇慢慢侧身，探了探头，看到顾魏正在看手机，委屈地扒拉了他一下。

“你干嘛？”

“睡不着……”

“闭目养神一会儿就睡着了，我不信你昨天蹲了一晚上到现在还不会困。”

“我下午睡了一会儿……顾魏……顾医生……老婆……”

“你到底想干嘛？”

“我这个床挺大的，你那个一看就不舒服，上来一起睡好不好？”

“你疯了！等会儿人家查房进来像什么样子！”

“之前我姥姥住院的时候隔壁床阿姨和她女儿好像就是一起睡的……”

……人家是母女好吧。顾魏经不住陈宇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放下病床边的护栏跟陈宇挤在了这张小床上。

陈宇紧紧地抱着他，像小孩一样在他怀里蹭蹭，顾魏怕压到他的手，也不敢乱动，抱着陈宇任他撒娇。

“什么时候走？”

陈宇的这句话打破了他们之间暧昧的气氛，顾魏百般逃避的事情又被拎了出来，两个人之间的亲密时光开始倒计时。

“算上今天，还有正好100天。”顾魏搂着陈宇的背的手，不自觉地抓了抓他身后的衣料。

“马上只有99天了……”

听到陈宇这样落寞的声音，顾魏又是一阵纠心，他稍微侧了侧身子，退到能看清陈宇的距离，亲昵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我不想去了，我不去了好不好？”

“为什么？！”

“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跟你分开！之前我一直犹豫不敢跟你说，就是因为这个……我知道你肯定会让我去的，但是，但是，我真的不想……唔……你别……”陈宇也不顾自己是否受伤，揽过顾魏的背用力地吻上，爱恋地吮了吮他的唇瓣。

“去吧，别因为我，我们冰雪聪明的顾医生可不是恋爱脑，怎么能因为我放弃这么珍贵的机会，要是我们爸妈知道了，你爸和你公公可能要抄家伙打我了，你不会这样不心疼你老公吧？”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顾魏用一只胳膊撑起上半身，看到昏暗光线下陈宇亮亮的眼睛，摸着脸颊又去亲他，“昨天你不在，我都睡不好……”

“我也舍不得……你一个人在外面，又聪明又漂亮，万一被排挤被欺负了怎么办？要是有人追你你拒绝到时候报复你怎么办？"陈宇听到顾魏嗤笑一声，又凑过去亲了亲他，好像怎么亲都亲不够一样，“国外菜不好吃，任务又重，你在家写论文都能忘记时间吃饭，到时候又要瘦了……但是，就一年，我们，我们都坚持一下，好不好？这是你想要的，想要就去做，对不对？去吧，我等你。”

顾魏瓮声瓮气地在陈宇怀里“嗯”了一声，一直搂着他，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现在不怕等会护士查房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以后一年都不能一起睡了……”

陈宇听着好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给顾魏盖好，“那，等你回来，我们把这一年缺的都补上，到时候我也请个假，怎么也得做个三天三夜……啊！”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魏重重地锤了一下，“你就想着这个！！！”

陈宇把顾魏的拳头包在手里，有点无辜地看着顾魏，顾魏和他对视几秒之后就破功了，重新躺回陈宇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那你要攒一年噢，到时候都留给我。”

“哇，顾医生，你这……”

“干嘛？”

“估计攒不了，到时候我想你了，我就给你打电话，然后我们……”

“你闭嘴！！！不许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在想什么啊！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想的哦，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我们要争取每天都视频好不好？”

……

后面陈宇住了不到一星期就出院了，大半个月下来伤口也都恢复了个七七八八。